同台开讲,冯骥才范迪安马未都白岩松叶锦添说了什么
发布时间 2016-12-22
  

1221日,时值第四个“韩美林日”。



第四届“韩美林艺术讲坛”紧随开幕式之后举行。由中央电视台著名主持人白岩松全程主持,著名作家冯骥才、著名艺术家韩美林、中央美术学院院长范迪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原战略规划助理总干事汉斯·道维勒、著名收藏家马未都、奥斯卡最佳美术指导叶锦添等海内外著名学者专家先后发言,以《跨越时空的艺术力量》为主题,同台共论,畅谈思想,启迪未来。




▲天津大学冯骥才文学艺术研究院院长、著名作家冯骥才在第四届韩美林艺术讲坛发表精彩演讲

 

 

既要研究文本,更要研究人本

冯骥才

 

   对韩美林的人生和艺术,我在他身边,我一直用另外一只他不注意的眼睛看他。这个眼睛不可怕,是作家的眼睛。作家和画家看画是不一样的,画家是看画上的东西,作家是看画背后的东西。

    我们的艺术研究,似乎现在有一个歧途,就是我们只研究文本,不研究人本。而如果不研究人本,就永远不知道精微的艺术是个性的艺术,是人的艺术。

    我一直感受韩美林的人性,感受韩美林的生命气质。我想从这个角度研究他。我也一直想在我的大学博士生里找一个人来研究韩美林。但是,现在还没有找到。

    我一直想我们怎么样研究?本届艺术讲坛的“跨越”二字,这是很有意思的话题,这是一个研究韩美林的切入点。

    “跨越”是两个意义的跨越,一个是时间的跨越,一个是空间的跨越。如果是时间的跨越,那么就是历史时间的跨越,也是生命时间的跨越。如果是空间的跨越,那么人现在生活在世界上,跟各种文化交流,又有各种各样的文化空间的跨越,就像范迪安开始讲的,他敏感到了这一点,就是文化和跨越的问题。这都是大问题,都是不能不思考的问题。我想讲几点。

    第一,我在研究韩美林绘画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一切人类文化艺术史上既定的形态,韩美林全不要。中国古代绘画里,我们说两宋的院体画,元以后的文人画、水墨画、扬州八怪、齐白石,在韩美林的作品里似乎看不到。韩美林是不要传统吗?不是。他要传统,他要外溢的传统。

    我写《炼狱·天堂》这本书,跟韩美林做过非常深入的探讨,我始终追问他对这些艺术家的看法,从西方文艺复兴开始到巴洛克、新古典主义、印象主义、后印象主义、现代主义、夏洛克、达利、蒙德里安、马列维奇。韩美林都很熟悉。

    韩美林拿的是什么东西?这个东西必须研究。如果不研究,你永远不知道韩美林。你只知道韩美林是创作无穷的,创作激情是旺盛的。韩美林给我们的视觉感觉是极具冲击力的、极有魅力的,但你不知道他为什么。我们必须要知道他为什么。

    韩美林抓到了两个最根本的东西,一个是远古,一个是民间。这个是韩美林抓住的。

    远古和民间,在韩美林的艺术里,你可以看到远古的东西,可以看到岩画,可以看到古代的铭文,可以看到古陶。你可以看到民间的东西,民间的年画、民间的剪纸、民间的泥塑,这些民间的色彩在韩美林的画里都有。这些东西给韩美林直接的滋育。

    这些东西为什么给韩美林有影响?这两种艺术,远古的艺术和民间的艺术,它是我们的源头。远古的艺术是逝去的源头,民间的艺术是一直还活着的源头。这也是我这二十多年辛辛苦苦做民间文化遗产抢救工作的重要原因,它是我们非常重要的民间的源头。

    这两种艺术都是原发性的,都是从生命的本身原发的,是生命的渴求。它是非理性的,它是情感化的。民间艺术有的时候几乎没有复合色,都是原色,它热情就是大红,哀伤就是黑白,要鲜亮就是一块黄,在韩美林的画里都可以看到。为什么?因为韩美林的生命本质里有极强的生命渴望。你把韩美林的右手拿出来,他的手腕上有一个坑,这个坑是当年造反派为了不让他画画,拿刀挖了这个坑。

    我跟韩美林的对话里,追问他在监狱里的情况。我摸摸他手上的这个坑,我心里疼。白岩松也说了,如果我们用这样的苦难培养艺术家,太残酷了。但是,对我们这代的艺术家,苦难正是我们的一部分,也是我们的份量之所在,是我们个性艺术基因的一部分。

    我觉得极强的个性、生命的原发性创造力、极强的艺术情感、特有的创造天赋,证明韩美林是天才。所以,韩美林没有选择人家一切既定的艺术形态和艺术史上已经既定的陈旧的固定不变的艺术形式。我说的古典主义也好,巴洛克也好,文人画也好,他一律都不要。他要的就是源头,源头是什么呢?源头是生命性的,是情感的,是原发的。这一切东西,又加上韩美林的个性,就成就了韩美林。




▲中央美术学院院长、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范迪安在第四届韩美林艺术讲坛发表精彩演讲



生活美学与生命美感之“通”

范迪安



   本届韩美林艺术讲坛主题为“跨越时空的艺术力量”。这里有一个英文词,就是across。时间和空间通常是由文化的属性所形成的。因此,跨越时空也可以说是跨越文化,跨越文化曾经在发展过程中所形成的许多边界、许多领域。

    韩美林的艺术在我看来更多的是跨越文化。他的艺术最有魅力的地方是让我们在这样一个时代,就像我们从手机的微信上、从网络的隧道里可以看到的各种世界景象一样。但是,他给我们带来的不是一般的世俗生活的景象,而是他的精神游历的过程中所创造出来的景象。

    因此,大家都能够感受到美林的艺术是打破文化边界,或者说通过穿越文化边界而获得不竭创造力的艺术,是他融古汇今,在一种被称之为艺术创造的通感上所形成的成果。

    中国古代在谈文艺的美学的时候,谈到在审美上有一种打通感官的可能性。那就是要形成一种“通感”。

    美林先生这么多年能够打破不同绘画种类的界限,特别是从中国古代传统的岩画、书法,以及各种的工艺、技术那里吸收营养,形成了一种在图像上打通许多边界的创造,这是非常富有启发性的。

    我们对美林先生的尊重,就在于他的脑子里或者说他的心胸里有一个巨大的形象的图像库,他不断地在各种行走中观察吸收、记忆储存。再通过他的酝酿变成他笔下、他手下各种形态的作品。这样一种在艺术实践中锤炼出来的已经不仅仅用个性来指称,更应该是看到他的创作方法论,或者说艺术的方法论。我觉得这能够使我们通过观赏他的作品,看到在今天这样一个信息时代、一个更大的图像时代里怎么寻找到创造的原动力。

    美林先生把生活美学与生命美感相结合,把各种造型的因素相结合,甚至把他自己的创造和大众的认知相结合等等,这些都说明他实现了中国古代最为赞颂的“通”字。

    我今天来这里除了向美林先生致意和谈一点粗浅的感受之外,我还要说的是美林先生他的个人身份、他的经历也都是“通”的。就像他刚才在开幕式上说他经历了迎接新中国解放和走进新中国的人生历程。有那么多让他感动的故事,让他要用全部的生命去付出的回报。他的专业学习其实也是有一个“通”字。

    他的老师是周令钊先生,周先生和他的夫人当年都是我们国家最为杰出的设计艺术家。美林先生他最初的入学就是在中央美术学院。紧接着,随着中国第一所国家的工艺美术的最高学府的诞生,他又到了中央工艺美术学院。因此,他的学习历程就打通了两所重要的学府。

    在这里我要代表美林先生的母校—中央美术学院向他致意,祝愿他的艺术不断地在文化的层面、在艺术与社会的层面、在他自己的人生的无限的创造力,与我们这个世界所需要的创新型的文化,能够更多的相通、相连。




▲观复博物馆馆长、收藏专家马未都在第四届韩美林艺术讲坛发表精彩演讲

 

文化基因、文化尊严的良苦用心

 马未都



    我们这一代人跟韩美林先生还差着一代人,有很多经历是完全不同的。我生下来的时候正是韩美林先生考上大学的时候,1955年。所以,我跟他是差一代的人。

    我们这一代人有一个非常要命的问题,就是我们的人生观几乎是在文革中形成的。1966年,我11岁。1976年,我21岁。11岁到21岁之间是一个人能够接受学习最好的时光。我在那个动荡的年代中形成了自己一个完整的人生观,或者说世界观。所以,我们这一代人跟上一代人是有明显差距的。

    我们有时候并不知苦难。上一代人经历的苦难要比我们多得多,首先是经历战争,战争是人类矛盾冲突最激烈的时候,所有人都要背负战争的苦难。其次是动荡。建国以来很多的社会动荡,我们的感受是不强烈的。比如,文革的动荡,我们看到的都是大人的世界。所以,不能感受动荡带来的苦难,更多的感受是动荡带来的新奇。所以,他们那一代人经过这样的苦难,依然有这样一个童心,那是令我们这代人非常感动的。

    我刚才看到韩美林先生画的满墙的鸡。马上丁酉年就要到了。那么多变化的鸡呈现在你面前的时候,真的不知道他的脑子里是怎么想的,这是非常困难的创作。不是所有人都懂得创作的艰辛,他们不懂得创作的灵感。我一直在揣摩他内心的感受,他怎么能让这么多鸡的形象都充满了阳光,而他又经过那样的苦难,他跟我说过他所受的罪,挨打受辱都是那一代人的常态。但他内心中的作品,看不到,一扫阴霾。而我们有时候还背负一些,觉得心中郁闷。

    我们都知道中国文字的表达是中国人独有的。我老说是我们的文化基因。如果不能很好地了解我们自己的文字,就没法了解我们自己的国家和我们的文化,乃至我们的民族。所以,文字对我们的重要性,我觉得到今天都没有非常重视。很多字到今天是很难破译的。我看到他每一个“天书”的创作,我想他一定有一种良苦用心在里头。

    这种良苦用心,只有一个艺术家满含着激情和热情的时候才会于体现出来。如果我们的汉字不能写好,不能深刻地理解汉字每一个独立存在的本意的时候,我们真的是没办法表达我们民族最精华的东西。

    每一个汉字都是独立存在并享有尊严的。它不可以替换。中国字是不可以替换的。现在有些孩子们给你发短信经常打白字。我原来有一个很纠结的毛病,谁给我发来的短信里有错别字,我都改一遍给他发回去让他看我们做职业编辑的素质,就是不能容忍错别字,尤其不能容忍白字。后来我发现有些80后给你发的信息里,改都改不过来。

    我们对文字的认知到今天都没有强调到文化尊严上。我们对文字是有很多破坏的。在新文化运动时期,对汉字是有质疑的。很多问题大家都说过过激的话。所以我们对今天的汉字没有提到尊严的高度。所以,我对韩美林先生的“天书”系列肃然起敬。我们最原始的文字,我们现在一般知道的就是甲骨文,至少还有三分之一不能破译,还有三分之一是有争议的文字。在这之前的天书,你看贺兰山,看广西的这些天书的时候,你就知道依然还有一种最早期人类创造的象形文字矗立在这儿。所以,韩美林先生依此创作的很多雕塑,都具备了原始创作冲动的意象。

    我真的觉得如果一个艺术家天天想的就是我的画多少钱一平尺的时候,一定创作不出好东西。我们听到太多的话就是我的画多少钱一平尺,这非常可怕。所以,我们必须向韩美林这样的艺术家致以崇高的敬意。

    我很早就看过韩美林先生的动物绘画。他的动物绘画具有极强的装饰性。极强的装饰性对我们来说是生活中的必需。我们生活中无非就靠两件事支撑,一个是物质,一个是精神。中国人语言中的魅力能够清楚地告诉你什么是小康的时候,我们今天都达到了小康的标准。这就是物质。

    精神呢?精神什么时候能达到小康?我们先不说我们的精神有多么富足,先说我们的精神什么时候能达到小康呢?今天站在国家博物馆里,在展厅里看到这么多展览的时候,在场的人都可以达到小康。但是,一旦我们走出这个氛围,你会感到我们的精神为什么那么贫乏?像韩美林这样的艺术大师,能够把很多作品都捐献出来,不光是捐给国家博物馆。对一般人来说,这些东西可以卖钱,卖了钱,生活不是可以更好一点吗?不是这样。我们民族今天的钱比过去多很多,但很多人并没有感到幸福。我们的幸福是有限度的。所以,我们一直要强调文化的尊严。

    我们的文化尊严,在18世纪的时候,所有的文化输出,不用你去说,欧洲的所有贵族以使用中国的器物而荣耀。所以,那种文化输出是强有力的,不需要任何国家的态度和资金的支撑。

    如果有一天我们的文化非常强大的时候,我们不用谈这些事,我们的文化一定是强有力的输出。为什么?因为我们有极好的文化基因,就是我们的文字。

    我刚刚看韩美林先生这次展览写的八个大字“良工造物,大匠诲人”。

    从某种角度上讲,韩美林先生就是一个良工,为我们,为我们民族去造物。

    大匠诲人,一个人只有站得高的时候才能用你的言行去教育别人,警醒这个社会。




▲中央电视台著名主持人白岩松在第四届韩美林艺术讲坛发表精彩演讲



千万别轻言“苦难就是财富”

白岩松



马未都先生刚才所提到的“我的画多少钱一平尺”这句话,让我触动非常深。

    现如今这个时代,绝大多数的事业都是人民币事业,不是人民事业。想想我们的足球,创造了世界最高的年薪,无数的转会,80亿的中超等等,这是人民币足球。人民足球呢?经过几代人三十多年艰苦不懈的努力,终于不如以前了。我们现在连小组出线都很难了。这个时代如何把人民币事业重新变成人民事业,是一个重大的挑战。

    韩美林最重要的一句话是,“我绝不能让钱和市场影响我的创作”。这是一种自觉。没有马先生的这番话,我还想不起来韩美林曾经说过的这句话。

    说到“跨越时空”,这个时空不仅让我想到威尼斯大展、纽约大展、印度大展、中国大展,还有时间。今年是文化大革命五十周年,它也意味着冯骥才是在那年结婚的,而在冯骥才结婚的第二年,韩美林却进了监狱,1972年才被放出来,那是他苦难的炼狱。

    许多人都像冯骥才那样思考着韩美林的问题,为什么那么苦难,苦难到极致,但他的作品里一点阴影都没有?

    我认真地想过这个问题。开始会觉得他是单纯,像孩子一样,他从来没成熟。这是他自己的话。后来,我突然明白了,善是另一种对抗,美是彻底的颠覆。

    老子说过一句话,“世人皆知美之为美,斯恶也”。当世上所有人都知道美是什么的时候,就知道恶是什么了。韩美林不管是有意识,还是下意识,还是经历给予他的,他已经明白了一个更大的道理,我要让我的作品中没有任何阴影,全部是美。当美占据了足够空间的时候,恶不就消失了吗?应该向以韩美林为代表的拿美、善和爱作为最强有力对抗武器和面对历史的人,致以我们的敬意。  

   想起刚才马未都先生说到百鸡,一百只鸡不重样,这就是韩美林的特色,绝不重复。但是,我觉得有一只鸡在他的创作当中是最震撼人心的,但是永远也不希望再见到它。

    很多很多年前那个糟糕的岁月里,他被打得一塌糊涂,筋被挑了,血流满地,手里拎着一双皮鞋,疲惫的他终于有一会儿坐下来的时间。结果血滴答滴答淌在地上,他低头看,忘了疼,发现怎么都像一只鸡的样子,于是拎着皮鞋,用皮鞋尖画了几笔,把那滩血变成了一只鸡。这个小细节让冯骥才听到的时候,热泪盈眶,后来他不止一次向人说起。我听冯骥才给我讲时,也很难克制自己。这究竟是艺术,还是什么?

如果艺术一定要以苦难为代价,好吗?我觉得只要当苦难躲不了,成为过去的时候,我们才能谈论把苦难变成一种财富。千万不要在这个国度再轻易地谈论这句话了,什么“苦难是一种财富”。如果能没有这个苦难,我宁愿不要这样的财富。我觉得这一点,我们应该在如今这样一个特别的年份,达成共识。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原战略规划助理总干事汉斯•道维勒在第四届韩美林艺术讲坛发表精彩演讲

 

 

指掌之间,把握世界的真谛

汉斯·道维勒

 

韩美林先生是当代中国最杰出的艺术家之一。他从中华民族传统文化尤其是两汉文化与民间艺术中汲取精华,灵活运用现代艺术语言,表达自己独特的审美理念。

在韩美林先生众多宝贵的作品中,赫然闪现着一道火焰——它代代相传,让文明永远焕发生机。可以说,韩美林先生的一生,是跨越传统与现代的一生。

一年多前,也就是20151015日,韩美林先生在巴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部被授予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和平艺术家”的称号,“以表彰他在中国长期致力于推动艺术与艺术教育发展,尤其是通过设立韩美林艺术基金会为青年人提供优质教育,并为实现教科文组织的理想与宗旨所做出的贡献。”在颁奖仪式上,韩美林表示,有意将一座高7米、名为《和平守望》的青铜雕塑作为成立70周年的贺礼赠给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由于忙于机构事务,这一计划还在进行之中。

《和平守望》的主体部分由一棵象征开悟、亲善与仁慈的菩提树,一棵代表和平的橄榄树和一棵寓意生命顽强的胡杨树组成。

与韩美林先生一同获此称号的均为国际艺术界的知名人士,他们运用个人的影力和威望,帮助推广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理念与项目。

在很多方面,韩美林的艺术作品似乎展现了中国在过去五十年间的变革历程,而不止是局限于邓小平推行对外开放政策之后的年代。这一点尤其显现在他气势恢弘的青铜雕塑中(据我所知,著名的格鲁吉亚裔俄国艺术家、雕塑家,同时也是俄罗斯艺术学院校长的祖拉布·采列捷利(Zurab Tsereteli)就和韩美林先生志同道合)。

这些溯及既往的绝妙艺术展品,凝聚了韩美林先生近一阶段的艺术才华——历经热忱的五年,充满非凡创造力和全身心投入的五年,探寻过去、对话过去的五年,丰富多彩的五年——所有硕果无不出自于耐心与恒心。

这就像分成若干段旅途的历程。

阿尔贝·加缪曾说:“假如这世界简单易懂,那艺术将不复存在。”由此,加缪将艺术定义为意义的来源,艺术让世界显现出清晰的本真。

韩美林是一个绝世奇才,一位非凡的艺术家。韩美林大师的艺术创作奇妙多变,而通过创作,他成为自己那片天地的主人。

他的作品以神奇的方式,把艺术品、审美难题,以及一个意志坚定、工作勤奋的创作人联系到一起。指掌之间,他把握住了世界的真谛。

2010年,我和我的妻子机缘巧合之下参观了位于杭州的韩美林艺术馆。我们被韩美林先生品质上乘、种类繁多的作品和各部作品的丰富寓意深深迷住了。没有人不是带着对他卓越作品的敬慕和从中获得的启发而离开艺术馆的。

韩美林先生艺术创作的首要目标,是为和平、可持续发展、教育、历史、青年人、佛教与儒家思想而创作(儒家思想对于一个生于孔子故乡山东省的人来说自然而然),最为重要的是,他为他的祖国创作。

三座分别位于北京、杭州和银川的杰出艺术馆,见证了韩先生的博采众长、才华横溢、敏锐灵动与远见卓识,更证明了他为中国艺术所作的不容置疑的贡献和他在中国艺术界无可匹敌的地位。

艺术家有着对变革极度敏感的触角,常常能够比其他人更早察觉变化。因此,接触像韩美林这样的艺术家,可以让我们一窥未来。

科技进步如此迅猛,未来远比我们预期中的更快到来。“未来是我们从过去记忆中构建的模样,现在则是我们不断取得新发现的时机。”

美国当代顶尖艺术家劳伦斯·维纳(Lawrence Weiner)的这一论述,尽管不针对韩美林而言,但又是如此契合,形象地抓住了韩美林艺术探索与实践的许多方面。

对于我们来说,相信自己,相信本真的自我,相信自己的力量与才干至关重要。只有如此,我们才能心胸宽广地面向社区、面向世界和宇宙,骄傲地踏步前行。

 

 


▲奥斯卡最佳美术指导叶锦添在第四届韩美林艺术讲坛发表精彩演讲



相通的艺术,甜甜的感觉

叶锦添

 

   我很幸运有两次机会可以看到韩老师的作品,一次是在他北京的艺术馆,一次是在这里。我两次都有同样的感觉。在我的经历里,我也尝试非常多的东西,做了非常多的工作。但是,每次看到韩老师的作品,我会发觉好像是我刚刚开始时候的感觉。即便是今天,我觉得他做这些作品的心情,都好像是刚刚开始创作的感觉。

    刚刚我也听到大家很多宝贵的信息,韩老师经历过很痛苦的世界,但只要有美,就有光明的东西给别人寄予希望。对人来讲,艺术是很重要的东西,而且这个东西是不分国籍的,是相通的。

    在我自己的学习过程中,我也把这个东西记在心里。每次看到韩老师的作品,那个瞬间,心里都有甜甜的感觉,好像大家有点共鸣的感觉。

    好多人都知道我不是太会讲话的,我希望这次我可以跟大家分享一些我的创作片段。我最近在伦敦做了一个芭蕾舞的创新工作,完全颠覆了以前的芭蕾舞观演经验。

    在这个作品里,我尝试把我在中国文化里学到的东西融入其中,在国际上用没有背景的方法重新使用它,在空间结构和原来中国的叙事关系里做我的国际创作。

    我还在上海做了一个展览,开始把所有的东西融汇在一起。

    谢谢大家,非常感谢韩老师给我很多启发。

 


▲著名艺术家韩美林在第四届韩美林艺术讲坛发表精彩演讲



艺术不是让人受苦

韩美林

   我这个人不是特别会讲话的人,是个画画的人。今天,我的老师在这儿,我的同学在这儿,我的前辈在这儿,我的发小在这儿,连当年在监狱里看管我的管理员也在这儿。

    你不感到人生是美好的吗?这位监狱管理员,在我最困难的时候,说一句话都能被枪毙的情况下,他竟会把我叫出来,告诉我,你旁边那个医生就是个卧底。还有,有位监狱里的领导说韩美林有病,他得赶快看病去。实际上他把我叫出来以后,是让我吃点东西,让我填补一点儿东西。这是多么的大胆!在那个时候,听到“米”字都淌口水,听到碗响都起鸡皮疙瘩的情况下,他敢把我这么叫出来,给我弄那么一桌子菜,感动得不得了。

   我是个爷们,我绝对不能在大家面前诉苦。我认为,只有一个人的心坏了,才会老想着让别人受苦。

    就是一句话,世界美好,把美给人间。你既然是搞艺术的,就得给人家美,而不是让人感受苦。同志们,我认为,你不爱地球,你不爱人类,你不爱生活,你不爱人类的朋友——动物、植物,包括空气,你不爱它们,你就不是艺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