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林哭了,站在台上哭得说不出话来。今天的主持人濮存昕走来扶住他的肩。小濮最有大爱之心,然而此刻也安抚不了美林。美林还是哭得象小孩一样。
面对着所有台下听他讲话的人。
这是6月25日。韩美林艺术馆开馆。前几天收到请柬,打开一看,写着:通州梨园镇九棵树东路68号。我是个路盲,一下就懞了,这么一长串路名,又是在通州,叫我怎么找得到,又怎么回得来?
一到艺术馆,就见馆里馆外都是人。总有三百多人,就这么远远地找到这梨园镇九棵树了!我突然觉得,那么多的才男才女们浓缩在通州的这方68号的土地上,文化含量的指数急骤升高。尤其这里有一个中国文化的独一无二的符号——韩美林和他的艺山艺海。
2007年6月底,美林在杭州钱塘江畔的雕塑钱江龙揭幕。高高扬起的龙尾,好象熊熊燃起的火炬。今年美林为三亚市创作的火凤凰雕塑,更是成为大陆本土圣火传递的起点。三亚争得境内火炬第一棒,不能没有这火凤凰。钱江龙与火凤凰,都是50来米高的青铜巨雕。还有国航的凤凰标识,香港凤凰台的凤凰标识,美林或是把他自身的浴火重生和凤凰们画为一体了?美林,是龙的传人,有凤的精神,集龙与凤于一身。龙凤呈祥,艺海辉煌,生命茁壮就象自古英雄小儿郎。
美林实在还是个小儿郎。开馆仪式上,主持人濮存昕一说请韩美林讲话,我就不知道他又会讲出什么来。不少大作家大艺术家是不擅讲话的,这叫君子动手不动口。美林这双手,在开馆前夕的忙乱之中,昨天还画了200多张画,今天上午还画了30多张画。4月份有人带我来过一次(我对路是没有记忆的,来过与没来过一样),这里还是一个路都不好走的工地。美林急得好象一蹦能上天花板。但是他说一定要如期开馆,朋友们都通知了不能更改了,他给朋友们礼物都准备得差不多了。说到这,他笑了,笑得那么甜,那么透心透肺的高兴。刚才还急得象大炸弹,一下就乐得象开心果。就象小孩子,刚才还大哭,转眼就能破涕为笑。
今天大家常常找不到美林,后来听濮存昕说,美林尽在忙给大家抽奖的礼物。
再说美林忙得不可开交的那段日子,我都不敢想象艺术馆怎么能如期开馆,他偏偏还有很多“题外话”。譬如,设计奥运会时国家领导人馈赠贵宾的礼品,汝瓷套件“奥运中华”。古来洋人知道中国,从瓷器始。2008外国人认识中国,看奥运中华!
开馆仪式上美林把他参与设计的奥运吉祥物福娃的手稿赠予国际奥委会。常常看到有人称美林是“福娃之父”。我总感觉不那么对。我想起《木偶奇遇记》里那个制作木偶匹诺丘的人,那才是匹诺丘之父。美林虽然创造了福娃,但他自己还是个孩子呢。他是第6个福娃,或者说是第一个福娃,“韩”字与“喊”字,是同样的拼音:HAN。那5个福娃的名字,连起来叫:北京欢迎你。6个福娃就是:喊,北京欢迎你!
现在过生日,30岁的人插3支蜡烛,40岁的人插4支蜡烛。美林么,插7支蜡烛。我看他大约7岁吧?
钱江龙去年揭幕时,杭州的市民们喜欢得不行。喜欢钱江龙喜欢美林。有一位老太太对美林说:你再给我们生一个小美林吧!其实,她这么说的时候,就是已经把美林看成小孩儿美林,所以才糊糊涂涂地说再要一个小美林。
然而就是这个小美林,简直象千手观音,同时在做一千件艺术品。
走进近万平米的艺术馆,2000多件陶瓷、国画、书法等等艺术品,飞扬着中国神采,汹涌过来,叫你觉得这里就是大海,这里就是高山,这里五彩斑斓,这里难以登攀,这里不是一天能看完,这里可用一生来感叹!
3年前,2005年10月韩美林第一座艺术馆在杭州开馆。这是京杭大运河南端。今天美林的又一座艺术馆在通州开馆,在京杭大运河的北端。杭州市委书记王国平,在开馆仪式上,讲到京杭大运河两端的文化观照,讲到美林是在北京最有知名度最有美誉度的800万杭州市民的代表(美林是杭州的女婿),全场欢笑。我两边的记者直说:现在的书记讲话这么有文化!
要不我说6月25日通州这个68号的文化含金量高么!
可美林一上台,就激动得不知说什么话了。他说:我先把感谢说了,怕一会儿忘了。我感谢老朋友,感谢小朋友。我感谢的面儿太大了,我不知道感谢哪一面了。感谢我的太太、保姆、司机,他们都累得站着睡觉了。感谢在座的,不在座的。今天有人说这可能是全世界最大的个人艺术馆了。我感谢祖国!感谢人民!
说到这,美林哭了。
全场那么多见过世面的人,独独没有见过这样的世面。当一条汉子哭成一个小孩的时候,全场动容了。
不知道濮存昕轻轻的安抚是不是起了作用,终于美林可以哭着说话了。又终于可以光挂着眼泪不哭出声了。又又终于他就在台上向濮存昕要两张面巾纸,左右开工同时擦两只眼睛的泪水。
美林捐助的东、西、南、北、中5座福娃希望小学的5个孩子走上台走到美林身边。孩子们都穿着同样的T恤。美林一见孩子高兴了。说这T恤,他是用一分钟设计的。美林又指着刚揭了幕的一个象征乾坤的圆形石雕,说这也是用一分钟设计的。他兴奋了,大声说:国家给我这么好的脑子,我得好好贡献给国家!
国际奥委会人士看见这个石雕,即要求美林把这个雕塑做成玉制的礼品。别人做事,可能做完一件少一件。美林做事,是做了一件就派生更多件。 艺术馆进门处,有一句美林书写的话:苍天告诉我,你是一头牛。这辈子,你就干活吧。
去年美林获年度十大英才人物。他和马云一起上台领奖。有人向美林提问,他说:我只知道象牛那样低头干活,我也不知道怎么一抬头就到了世界先进水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