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生活,不需要等到哪一天。
美好生活,是一分一秒的每一天。
2022年,周建萍撰写的《美·好生活》出版。珍馐美味,口舌生香,一席色香味俱佳的“韩家菜”,是对“美好生活”的一种艺术诠释。以“韩家菜”为代表的艺术生活方式,正是韩美林周建萍夫妇一直倡导的生活理念。
现将《美·好生活》『秋』季篇连载于此,以飨读者。
书名: 《美·好生活》
作者: 周建萍
出版: 华文出版社
时间: 2022年
韩家包 必吃榜第1名
自三十五岁嫁给美林,离开家乡北上,我的“北漂”生活已整整二十年了。跟山东人结婚其他都好,就是这热衷包子、饺子、面条、煎饼、烙饼之类的饮食习惯,我至今也还没有完全适应。但自从有了同为山东老乡的厨师凌祥,美林的幸福指数就更高了。热气腾腾的山东酱肉包是唯一以“韩家”命名的菜品——“韩家包”,成了每餐的必备。即使没有客人,包子也是常年无限量供应,甚至朋友的司机来我们家送东西时也总蹭着饭点来,让他们去楼下食堂吃饭,他们总是笑着说,不用了,拿几个“韩家包”就成。
来家里吃饭的人,饭量再好,有时也会被这上甜品前“压轴”登场的包子吓到。“还有包子?!”很多人或摇头或婉拒。但这时美林的眼神突然就变得真挚而热烈,盯着大家重点强调,还要用到反问句,加强语气:“我们家最有名的韩家包,你不吃?不吃就亏了!”
这就是真正韩家菜的代表——韩家包。常年保持着百分之百的品尝率和百分 之百的好评率,还有至少五成的“打包”率。最高纪录:男士一气吃九个,女士 吃七个。无论是老友还是新友,无论南方还是北方,包括门迪尼、胡安、丹尼尔、 汉斯这样语言不通的“老外”,抑或雕塑工厂的工人们,无不领教过这韩家包的魅力。
松软烫嘴的包子皮里包裹着酱香四溢的肉馅,山东酱肉包的馅经过煸炒,味 道更为浓郁。但,重点来了,韩家包的真正精髓可并不完全在包子里,而是不经 意间摆在旁边的一小碗酱汁——“美林酱”。蒜泥、香油和酱油等简单的配方却成了美林和厨师凌祥之间的小秘密。在洛杉矶的时候,我和随行的秘书试图复制,几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至今,每次调配美林酱时,美林都要对凌祥反复强调:“蒜要用捣的,不能切。”我们都猜测这可能是“接头暗号”,是否提醒凌祥加入只有他俩知道的特殊的材料?饭桌上,大家胡吃海吃时,美林总要为包子留肚子,上来后亲自示范正确吃法:先咬一小口包子,露出馅,把美林酱用小勺子塞入滚烫的包子,再咬一大口。如此按要求吃下去,你会发现就真的停不下来了……
▲“老外”也爱上了韩家包和“美林酱”
我,一个地道的南方人,很多时候看大家都吃得两腮鼓鼓的,像美林画的“猴 赛雷”一样,也忍不住来一个。四座艺术馆的所有“韩门钢铁战士们”,入职第一件事就是来家里吃一回韩家包,这一个包子、一碗美林酱不知为我们留下多少 人才,孩子们在包子面前都卸下了“包袱”。
美林总对我说:“我是包子,你是酱,咱俩谁离了谁都不行。”
人间小烟火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提到美林的烟火气,自然少不了家乡济南那一份热腾腾的甜沫儿,再泡上蓬松酥脆的油果子,再多的忧愁都能一扫而空。
美林对油条的热爱和执着几十年都不曾改变。四十多年前,美林就爱吃油条,身陷囹圄之时他做梦都想吃油条。在那对于美林来说最黑暗的四年零七个月里,每当他食不果腹之时,满眼都是家乡的油条,一时之间街边的小吃也成了人间无与伦比的美味。虽然这是一种很接地气的普通食物,但在那鱼肉早已成了遥不可及的渴望的年代,只奢望能吃到一口油条,甚至只要一想到油条就垂涎三尺。后来,平反昭雪后的美林经常与油条为伍。
随着美林被冠以糖尿病的“帽子”后,遵医嘱我们只能让美林断了对油条的念想了,但韩家菜仍然把美林这份儿时的回忆保留了下来。凌大厨将这道原本是主食的点心做得小巧玲珑,再撒上酸甜可口的话梅粉,别有一番滋味。小油条金黄酥脆,话梅粉开胃解腻,二者相辅相成,造就了这道生动的小吃。每当有小朋友来家里玩儿的时候,我们都会端上这样一盘“零食”,俘获了不少孩子们的“芳心”。小朋友每人抱着一盘吃个不停。“一撒变漂亮,二撒长高高,三撒考清华”,这是美林在往小油条上撒话梅粉时常说的一句俏皮话,洒满祝福的小油条在这样的祝福中更是被孩子们一扫而空。有的孩子甚至回到自己家中也耍起了小性子,吵着闹着要吃小油条。于是凌大厨便将这其中的秘诀告诉客人,但奈何客人们到处找不到话梅粉,便撒些糖粉或是葡萄糖充数,然而孩子们还是吃出“端倪”,吵着要再去韩爷爷家。
从街边小吃,到美林囹圄中日思夜想的美食,再到孩子们吃得津津有味的零食,经过了回忆和岁月的打磨,这道点心成了我们与客人之间情感维系的桥梁。
一根小油条,一把话梅粉,一口咬下,弥漫在唇齿间的,不只是香,更有缠绵不尽的烟火气。
温泉蛋 极致见真功
每次去日本,温泉蛋总会上我们早餐的必吃榜。
温泉蛋,得名于温泉中煮鸡蛋,独特之处在于它的蛋黄凝固得刚刚好,而蛋白就像豆花般嫩滑。如何将鸡蛋煮到外生内熟?如何掌握好鸡蛋和蛋黄的凝固点的不同?原理虽简单,但当我们回家制作时却屡次失败,小小的一枚鸡蛋,也能难倒特级厨师,即使完全还原温泉蛋的制作过程,结果似乎都不太理想。为此,我们后来造访日本时,还专门带凌祥去实地考察。原来不仅是火候、煮制时间均有讲究,制作温泉蛋的鸡蛋也必须非常新鲜,以出生三天左右的鸡蛋为上品。找到原理我们回来再制作时,似乎就更接近我们所期待的口感了。
然而,韩家菜中的温泉蛋经过创新,增加了特殊的制作工艺。有一段时间,美林因颈动脉狭窄,医生再三叮嘱补充每日卵磷脂的鸡蛋必须用水煮着吃,不能煎和炸,水煮蛋没有味道,对于美林这个北方人来说,实在难以接受。美林是个追求极致的人,喝水,要么滚烫要么加冰;吃饭也是如此,要么辛辣要么甘甜。为此,凌大厨想出一个妙招,将煮好的温泉蛋放在特殊的火塘上,并将松果、茶壳、橘皮等放入火塘,点燃后熏烤温泉蛋,熏烤后的温泉蛋,带着独特的茶果和松木的香气,切开后点缀一些上等鱼子酱,便摇身一变成了美林的心头好。
生活就如这一枚枚小小的鸡蛋,厨师就如艺术家,同样的食材,因为用心用情,便能创造出非凡。正如美林常说别老是觉得人家在台上唱得轻松,或是展览上那几块诱人不起眼的墨色,对有志者来说,这几块墨色是来之不易的。虽然是“两下子”,可这两下子就是一辈子。
美林在笔墨纸砚中耕耘着艺术天地,我们在厨房中做水与火的实践。而这些,均源自我们对艺术和生活的挚爱。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周建萍,编剧,中国作家协会会员,1964年12月15日出生,毕业于浙江大学中文系首届作家班。现任韩美林艺术馆总馆长(杭州、北京、银川、宜兴)、韩美林艺术基金会理事长。曾任浙江省电影家协会副主席兼秘书长、中国电影家协会大型活动部主任、北京市青少年发展基金会理事、中国田汉基金会理事、中国电影基金会理事、中国夏衍文学学会理事、中国电影制片人协会理事。创作电影、电视剧、小说、报告文学等200余万字,发表于全国各大刊物,其中电影剧本《女儿谷》被著名导演谢晋搬上银幕,该片于1996年获得第四届北京大学生电影节特别荣誉奖、入选联合国第四届世界妇女代表大会,2002年起连续13年担任中国金鸡百花电影节颁奖典礼总策划。文学作品《恰逢其时》入选《作家文摘》2022年度十大非虚构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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